夏乔一脸呆滞，等程嘉木出了门，她这才跟了出去。
“哎，咱们上班时间怎么改了？”一出门便看见鬼鬼祟祟站在一旁的袁周，夏乔连忙拉着他。
袁周手上什么也没拿，双手抄袋，一脸震惊，“天！你不知道？”
她，应该知道什么吗？
夏乔抱着笔记本，和走在前面的程嘉木拉开很长一段距离。
穿着白大褂的程嘉木不似当年那边是清冷的，披上了白大褂的他已然走上神坛。夏乔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只是仰望。过往的二十多年，她也何尝不是仰望着他？只是，他就像是太阳，光芒万丈。她不能靠近，靠近了便会被灼烧地体无完肤。
她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，白色的衣袂随着他的脚步摆动，她看见了如他所说，“走在时间的前面。”
他从来，都是专业严谨的。
不容一点差错。
“我知道什么。”她转头，轻声问，但不乏加快了许多。
不知怎么的，她并不是那么想离他太远。
但也不想太近，合适距离就好。
袁周加快脚步，镜框从鼻梁下滑了下来，“就是昨天啊！昨天散会之后，程主任特意交代了，以后科室上班提早半小时。”
夏乔一听有些怒，这些她怎么不知道？
“你们都知道？”夏乔咬着牙问。
袁周愣愣点头，“都知道啊。”
好你个程嘉木！你就是故意的！
夏乔狠狠捏着小牛皮本子，仿佛把这书衣当成了程嘉木的脸，直到把小牛皮抠出了指甲印。
昨天晚上明明有一路的机会，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，这分明就是故意！
夏乔咬着嘴唇不再说什么。
袁周也莫名其妙的，看着她大步流星地撇下自己，推推眼镜喃喃，“我说错了？”
还没等自己想明白，那边程嘉木的声音就已经传来。
“还磨蹭什么？”在空旷的楼层夹杂了一些冰冷，让袁周一个激灵。
他连忙加快了步伐，只是差点左脚踩了右脚滑稽亮相，嘴里还念念有词，“大魔头，大魔头”
夏乔跟着程嘉木，两人一前一后，还没到病房。
她便和程嘉木并排。
她很是不甘心，“你是不是故意的？”
程嘉木淡淡看了她一眼，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病例，“不知所云。”
夏乔比较娇小，男人步子大，她只能快步走，“明明科室里都知道上班时间更改的事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程嘉木转头，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，夏乔先是一愣，后是回避了过去。
“昨天你连话都不愿意和我好好说，我凭什么认为你会听我的？”程嘉木带着些嘲讽。
夏乔一怔，“我”自知理亏，也没再说下去了。
的确，她昨天一直是一只带着刺的刺猬，哪里会用理智去听程嘉木的话？
此时，两人已站在病房前，程嘉木翻动病例，看了看，推门进去。
夏乔也翻开自己的记录本，只是，一翻开，她便愣了，在扉页上程嘉木三个笔锋遒劲的大字晃入她的眼。
她还来不及细想，便听见病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。